桃酥子吃樱桃

你活该 承受世人偏爱

【博肖】小 巷 春 🍂

🏮清末民初 宅院子里的爱情故事

🏮双🌟 生子 把预警打在公屏

🏮不喜慎点 HE

🏮温柔痴情大少爷 x 傻子受气小仆人




1.

入冬的时节了,塘溪镇的街上比先前清冷了些,但赶上出了集市还是乌泱泱的。闹哄哄的人群中,夹着个瘦小的黑影子一点一点随着人流往前挪。

 

那人戴着个粗针脚的土黄色毛线帽,后脑勺还开了个小口子,两根粗线毛燥燥的耷拉在后脖颈儿,身上裹了件深灰色的棉布大袄,又肥又大的黑色棉裤上荡着土,一双高到脚腕处的棉鞋,脏得有些看不出原色。

 

今儿也不知什么日子,市集上竟有人耍起了艺,一男一女各持把银白色软剑,出着不同的招式。他皱巴着张小脸往人堆儿里扎,瘦弱的身子骨软得鱼儿似的窜到最前排,耍艺的人吆喝一声,翻了个漂亮的跟头,看戏的人刚还皱着的眉立刻散了开,两手揣在袖口,浑身鼓囊囊的,小脸儿冻得红扑扑,露着一排大白牙跟那儿傻乐。

 

戏演完了,在那对男女端起地上凹陷的破铁盆子时,原本拥挤的人群突然一哄而散,刹时留下了还站在原地愣神傻笑的他。他转着脑袋左右看看,面露难色地看着面前的女子,从兜里掏出一枚铜钱来,犹犹豫豫地放进铁盆里。

 

明明是他们先在大街上耍戏的,怎的还收起了门票钱,早知如此就不看了,怪贵的,这回又吃不上糯米糖糕了。

 

他揣着手垂头丧气往家走,家里大太太管得严,平日里不叫出门,只有赶集时才让他们丫头小子几个出来开眼热闹一回,那些个丫头们通常都会去些香粉铺子里,买买姑娘家的玩意儿,小子们多半是买票进戏楼听两出。

 

他不待见胭脂粉,又听不懂台上那些咿咿呀呀唱的是什么,他就喜欢去集市上那糕点摊上买两包糯米糖糕,然后喜滋滋地抱着回家去,两包能吃他好一阵呢。

 

如今是吃不上了,想到这儿本就垮掉的小脸更是愁眉不展。

 

后院二楼的小走廊里一阵压抑的小皮鞋哒哒声,刚要偷摸着开溜,屋里就传出了一个粗哑的女声:“小兔崽子,给我进来!”

 

偷跑不成,无声地叹了口气,板着个脸转身进了正屋。

 

里面的女人身着一身墨色长袍,盘着低低的发髻,素着的一张脸没上什么妆脂,却难掩过人的容貌。她坐在交椅上,手里拿着一个本子,让旁边的丫头秋瑾给她对账听。

 

“这么冷的天儿,又往出跑什么。”女人斜了他一眼,扭头朝丫头抬了抬下巴:“你念你的。”

 

“我到汪司令家去。”

 

“胡闹!”女人细长的凤眼立刻瞪过来,声音拔了高,给人吓得一个哆嗦。

 

“人汪公子平日里又是练琴,又是学枪的,这些个旁的也就罢了,学堂里课业又是拔尖儿的,说你多少回了?王一博,你整日不学无术的,等你爹回来瞧见你这副不长进的模样,可仔细皮!”

 

“太太,给您。”秋瑾把算盘递过去,边还朝他挤眉弄眼,他立马踮着脚尖一溜烟儿就出了屋。

 

今天出集,下人们都能出去看热闹,他堂堂大少爷却半步挪不出这破宅子。气鼓鼓地刚准备回屋去温习他背了半截儿的书,就瞥见了前头正唉声叹气往小厨房里走的小人儿。

 

“哎,傻子。”

 

那人没听见,正边走边发呆呢,快撞墙了都不知道。

 

他有些生气,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一句:“小傻子!爷叫你呢!”

 

这回听着了,只是还没从自己的世界里缓过神儿来,苦着一张脸看过来:“大少爷?您在叫我吗?“

 

真是蠢死了,王一博不耐烦地叉着腰走过去,盯着他这张垮兮兮的小脸,没好气道:“你这怎么了?”

 

那人没答话,皱巴的模样看着更丧了,要哭不哭的惹得王一博更心烦。

 

“饿了,去给我煮碗面。”

 

“喔。”小傻子乖巧应了声,垂着头进了小厨房。

 

王一博翘着腿儿坐在窗户台子上,边嗑瓜子边盯着他忙活的身影。

 

小傻子在他家六年了,和家里其他下人不同,他不是买来的,而是捡来的。六年前的除夕夜,王一博跟着爹娘去戏楼听戏,回程的路上一个小黑影子突然扑到马车上,车夫及时拉了马绳,险些伤到他,王老爷下了车仔细一辨,才看出是个脏兮兮的小孩儿来,和个哈巴狗儿似的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摇尾乞怜。他说他娘睡了几天几夜,想给娘讨口吃食,王老爷问他娘打哪呢,小孩儿伸手指了指一旁的废纸堆儿,众人顺着看过去,竟躺着个穿绿袄的女人。

 

王老爷示意车夫去瞧瞧,他还没走近就有一股子酸朽味儿令他闻之欲呕,定睛一看,好家伙,这都死了不知几日了,面色枯黄发青,四肢早已僵硬,这孩子浑然不知,还整日的守在身旁。

 

车夫凑到王老爷和大太太旁边如实说明,大太太用那丝织手帕捂住了嘴,惊异地往纸堆儿里瞅了一眼,又看看面前这个孩子,正眨巴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仰头望着他们,眼神里是一览无余的清澈明亮。真真儿怪可怜见儿的,想来也是一对穷苦的母子,当娘的死了,这孩子也就是孤儿了,王老爷和大太太让他同车夫一道坐,回了宅院。

 

其实宅子里上上下下谁都清楚小傻子不是个真傻子,只是不如旁人机灵,心思过于纯朴,脑袋瓜又迟钝些,宅院里的下人们都爱寻他逗趣儿,他也从来不气,倒不仅仅是生来脾性好,而是他根本不晓得你在戏弄他,只见大家笑,他也跟着笑罢了。小傻子有名儿,叫肖赞,王老爷说这名儿不好,衬得男儿过于粉气,遂改为战,改也就罢了,平日里也没几人这么唤他,只有老爷太太们和年长些的管家婆子的叫声“阿战”,丫头小厮们一律都喊他小傻子。

 

脑子不水灵,模样倒真水灵。小傻子生得白净,一双眼水汪汪的,到眼尾微微上挑,是个标准的瑞凤眼,鼻尖小巧,嘴唇饱满,常年红殷殷,要说这最妙的,还得是嘴巴下面那颗小黑痣,不大不小,圆溜溜的,镶嵌的位置恰到好处,一颦一笑间都活灵活现。小傻子也爱笑,见了谁都乐呵呵,像是没换过门牙似的,比旁的都大个儿些,再加之笑起来眼睛月牙儿似的一弯,活像个大白兔子。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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